我不能再耽误学姐了。
所以，我下了这个决定。
四月份的夜晚，清澈而爽冽，没有带着热度的风，马路两旁行人很少，少到让人无所顾忌的放声。
车辆也少，路过的都只是路过。
因为马路两旁没有人需要打车，所以他们不曾停下来，我看着学姐一步步走过来，这是要和我摊牌吗？
虽然心中已经确定，但还是无法面对学姐这份炙热的感情，我低下头，身旁的少女忽然就变得懂事很多，没有出言打扰这份宁静。
在这暴风雨来临前的夜晚，我单刀赴会，与学姐间隔了不到一个马路，并越来越近，我似乎能感觉到心脏在脱离地心引力，我要尝试控制它，可学姐让我无法控制它。
我曾经以为和白穗在一起，两个人开开心心，衣食无忧，那就是爱。
但此刻心慌的感觉，无疑证明，我与白穗爱的还不够。
就在今天，我真正的感受到了来自别人体内的，仿佛如沉溺的火山般的爱。
我能感觉到学姐一直在压抑。
直到此刻。
“砰！”
天上忽然放起了烟火，今天好像是十五号，也就是什么白色情人节。
原本我是从来不会过这种无聊的节日的，可这并不妨碍我欣赏烟火。
我抬头，看着那璀璨夺目的夜空，仿佛连同学姐的爱也一同爆发开来。
学姐，谢谢你的爱。
我隐约听到了学姐的声音，在烟火中，她说，
“高杰，我喜欢你！”
——
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，实际上只是一个杂物室。
我失神的看向窗外，烟火依然在绽放，可是我却毁了一个人参与百家齐鸣的资格。
火山终究还是沉寂了下去。
两分钟前，我看着学姐坐上最后一班公交，没记错的话，是在左手边靠窗第三个位置，异样的被跟踪的感觉，终于被我亲手摘掉。
我回忆着方才，系着蝴蝶结鞋带的学姐，领口挂着银白色月牙项链的学姐，在马路中央肆意欢喜的学姐，在烟火中被行车刻意避让又遮挡住的学姐。
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。
仿佛是怅然若失，也仿佛是理所应当。
学姐，并不属于我。
我，其实也已经并不属于自己，我把自己卖了。
我不能将学姐的爱陪着我一起卖掉。
所以，
“你滚啊！你害我害得还不够惨吗？如果我是你，我就一辈子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！”
学姐的眼泪应该是苦的，我看到风飘过她柠檬形状的泪，她委屈到擦眼睛的动作，在我看来潇洒至极，以后云淡风轻，你我各不同路。
你好，我也好。
少女默不作声的跟在我身后，仿佛一只收起了爪子的小丁猫。
我温柔的笑道，
“被吓到了吧？我好像没有在你面前发过脾气，不过没关系，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。”
少女摇了摇头，
“我才没有被吓到，只是看到你这样，我心里好难受，比考试丢了第一名还严重。”
我有些明白少女的想法了，可是我千万不能懂，不能让她成为第二个学姐。
“少寒，你不是一直讨厌我吗？不妨就一直讨厌下去？这样就不会难过了。”
我讲了个办法。
“没用的，高杰，我试过将爸爸和你放在一起比较，我发现他没有你温柔，你也没有他伟大，可是如果你们俩出现危险，我发现我第一个想到的，就是你。他是生了我的人，而你，你是救活了我未来的人。”
少女的眸中璀璨，有某种晶莹弥漫。
我发现自己竟然束手无策。
是什么时候，我的身边开始出现了爱这种东西，好像还不少。
学姐的，少寒的。
可是我付出的仅仅只是我的温柔。
我家破产了，是的。
所以，我没有工资支付她们来爱我，也许这就是比金钱更让人惊喜的礼物。
如学姐所说，此刻的我很快乐。
“高杰，那个女生很喜欢你，比我还要喜欢一百倍，可是，你为什么还是拒绝了她？因为白穗吗？可是她已经把你甩了啊！”
少寒不解的问道。
白穗？
这个短暂的出现在我生命中的女人。
如果把我比作羔羊，她就是能让我义无反顾奔向的狼口，可是这只狼忽然收起了獠牙，我的青春就此打住，可往后的日子。
我却总是懒洋洋。
值得我爱的人还有很多，可是我的爱已经不再属于我。
为了还债，
我把自己所有的所有，都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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